第2章 第2章
最終發現，味道是從周言禮的內褲上散發出來的。
我像隻狼狽的狗。
在他的衣服外套上聞了又聞。
都沒有煙味。
說明他和抽煙的人，是幾乎裸著見面。
做了些什麼，不言而喻……
我顫抖著將衣服一股腦地全部塞進洗衣機。
似乎這樣，就能掩蓋血淋淋的現實。
就在我處在崩潰邊緣時。
我突然想到。
柳歸煙自大學就煙不離手。
如今煙齡已有七年……
9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
我頭痛欲裂。
煙煙從一開始，就毫不猶豫地勸我離婚。
那樣堅定，那樣霸道……
況且這兩次捉奸失敗，都是她陪在我身邊。
難道真是她？
我不敢想象，要是在短時間內，被兩個最信任的人背叛，我會難過成什麼樣。
「老婆，我給你買了最好的葉酸和孕婦枕……
「還有橄欖油，能防妊娠紋的。
「不過老婆你別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隻要是你，我都愛。」
我一出來，周言禮就興衝衝抱著我說個不停：
「還好你是在家工作，不用每天上下班，不然我真是擔心S。
「哦對了……」
他掏出手機，「還得買個防輻射服，再買幾盆可愛的小綠植放在你的桌子上……
「好可愛啊，一定很配你……」
我看著周言禮認真又擔憂的模樣。
忍不住苦笑。
難道男人真能把愛和婚姻分清楚嗎？
我借口不舒服，躺在床上。
卻輾轉難眠。
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周言禮。
他做事小心又謹慎，很難露出把柄。
除非……
我撒著嬌，窩在周言禮身邊：
「老公，我們拍個照紀念一下吧……」
周言禮瞬間清醒，他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
「好啊老婆。」
他興衝衝地：
「以後我們每個禮拜都拍一次，很有紀念意義。
「我們要告訴寶寶，它是怎麼一點點變大來到這個世上的。」
說完，我們站在白色的牆面邊。
拍下了第一張合體的照片。
我自然地拿過他的手機，編輯了文案：
【愛的結晶。
【愛我老婆。】
周言禮的愛妻狂魔人設，讓他幾分鍾之內就滿是點贊和好評。
可他的笑卻有些牽強。
等我呼吸平穩後，周言禮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去了書房。
「是她發的，我隻是應付公事，我沒有背叛你，那天做的時候我根本沒走心，真的……
「你能不能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心裡沒有你……沒有你幾萬的包包鞋子，我會說買就買？
「你能不能理理我？我明天當面給你解釋……
「明天中午下班有一個半小時時間，我在老地方等你。」
許是那端生氣，並沒回復他。
周言禮嘗試幾次說軟話未果後，一氣之下摔碎了杯子。
又砸爛了我們的婚紗照。
他邀功般拍了照片：
「這樣你滿意了嗎？
「那真的是意外，你相信我！」
我裝作睡眼蒙眬被吵醒的樣子。
腳步聲踩得很重。
推開書房門時，周言禮正跪在地上，徒手撿起婚紗照外的玻璃碎片。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
結婚時，被用作我們的迎賓照。
所以周言禮專門做成牆掛，掛在了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他滿臉慌亂地看向我，手上有幾道明顯的玻璃劃痕：
「對不起老婆，我一時失手碰到摔碎了。
「我明天用底片去做個新的……」
我心中滿是明天中午他們的約定。
敷衍地應答：「沒關系，你快去包扎一下。」
我躺在床上，激動得整夜未眠。
10
周言禮中午下班時間是十一點半。
我坐在出租車上，等了快十二點。
他還沒出來。
我心裡有些不安。
生怕今天再出現什麼意外。
俞蓮照例打來視頻電話時，我看著她臉上細微的皺紋。
面對她的禮貌寒暄，鬼使神差地撒了謊：
「我在家附近，準備吃午飯。」
她表情溫和，告知我：
「周總下月初就升職為高級經理了，作為他的助手，我也要升職了……
「過幾天有空一起慶祝下吧。」
我沒仔細聽。
專心致志地盯著公司門口。
【老婆，晚上回家告訴你好消息，你離悠闲的全職太太又近了一步！】
幾秒鍾後，周言禮拿著手機，一邊發信息，一邊走了出來。
我的手機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忙完這周，我就把年假休了，趁你還沒什麼孕期反應，一起出去走走。
【哦對了，到時候我們買點嬰兒用品。要是女孩的話最好了，像你一樣漂亮又可愛……男孩也好，到時候我們一起保護你。
【謝謝你老婆，給了我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我看著周言禮輕快的身影。
不禁冷笑。
要是以前，我肯定要被他的這些話哄得樂不可支。
而現在，我隻敬佩他精湛的演技。
我遙遙望著。
周言禮站在路邊，好像正在等我消息。
我思慮再三。
在團購軟件上，找到家附近的餐館。
在評論區截了張照片發給了周言禮：
【在吃飯。】
想了想，我強忍惡心，加上一句：
【愛你老公。】
果然，在看到我發的照片後。
周言禮才放心起身。
上車出發。
他很精明。
並沒有開自己的車。
打車也是用的現金。
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
但在酒店門口，看見周言禮迫不及待地走進了那扇門。
心依舊疼得厲害。
他像熱戀期的青澀男孩。
對著酒店大堂的瓷磚，反復調整了儀容。
真是可笑。
周言禮這些年來，從西裝外套，甚至鞋襪皮帶，都是我精心搭配好的。
就連發型適合用哪款洗發水和打理用的發膠，都是我試了幾十種，挑選出來的。
而現在，他在我的調教下，奔赴另一個女人。
我聯系了律師。
律師告訴我，隻有出軌的視頻，而且是偷拍，不能作為最有利的證據……
我跟著周言禮，在他隔壁開了間房。
天知道，我有多大的耐心，才強壓住自己沒有直接衝上去捉奸。
此刻的我無比清楚。
現在抓他正行，除了解氣，沒有任何意義。
我要的。
是財產。
11
酒店隔音很好。
我隻能聽見隔壁不斷傳來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偶爾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我的心，仿佛在這短短半個小時內，被殘忍地撕扯成碎片。
再強制性黏合。
一次又一次。
直到上班時間快到了。
我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
看著周言禮和她前後走出酒店。
兩個人明明剛才還在親密接觸，激烈運動。
現在裝成了陌生人的模樣。
女人一回眸，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個妖娆婀娜的身影……
那個我熟悉不已的臉龐……
是俞蓮！
居然是俞蓮！
她的大波浪Ŧū́₀凌亂地披在肩膀上，和上班時一絲不苟的她天差地別。
我的三觀像是被狠狠碾壓。
我……
居然輸給了一個四十歲，臉上有皺紋的老女人？！
現在的俞蓮名牌奢侈品加身Ṫű̂ₗ，就連圍巾都是大幾萬的新品。
我SS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難以呼吸。
唯一安慰的是。
最起碼，我現在確定自己的敵人是誰了。
12
第一次見俞蓮，她還是周言禮的同事。
隻不過她工作一直沒什麼太大起色，第二年就被周言禮超了過去。
周言禮足夠優秀，也夠努力。
沒幾年，就成了經理。
而有默契的俞蓮，也成了他的秘書。
俞蓮長得並不算美。
勉強稱得上標志。
我無法想象，周言禮罔顧倫理，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
「煙煙……」
一撥通煙煙的電話，我的聲音就止不住開始哽咽：
「我認真想過了，這個孩子，我不能要……」
聽見煙煙破口大罵周言禮這個王八蛋的時候。
我再也忍不住。
放聲大哭了起來。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
煙煙不會是背叛我的人。
隻是當時的我，那麼迷茫，像一頭迷路的待宰羔羊。
分不清誰對誰錯。
「你放心，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你！你要是想要……」
煙煙聽見我哭，也帶了哭腔：
「我給你養！我伺候你生孩子……坐月子……
「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我多加加班，接幾個單子……」
「不要了煙煙。」
我打斷她：
「我不想我的孩子，是有一半這種人渣的基因。
「更不想憑著這個孩子再和周言禮扯上關系。」
我居高臨下。
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
心裡的計劃徹底成型。
13
俞蓮早就知道，我對周言禮的懷疑。
我以為的查崗視頻，是我暗戳戳打聽周言禮的行蹤。
可事實上。
是俞蓮掌握了我的一切。
才能有恃無恐地利用時間差和地址信息，來計劃他們最佳的見面地點和時間。
虧我還信任她，把她當成知心大姐。
我真是傻透了！
痛定思痛後。
我改頭換面。
從之前的精致辣妹風，轉變成了人妻味滿滿的裝扮。
我將頭發挽成慵懶的發髻。
穿上棉麻長裙，帶著自己親手做的飯來到了公司。
「下班了吧俞姐？」
我大方明媚地穿過走廊，和正從周言禮辦公室出來的俞蓮撞個正著。
散亂的圍巾下，若有似無的紅痕仿佛在嘲笑我。
我挺著自己並不明顯的小腹，滿臉幸福：
「這不是懷孕了，言禮心疼我心疼得要命，幹脆不讓我接稿子了……」
俞蓮不自然地拽了拽包臀裙，訕訕地笑：
「恭喜啊，小林。」
「中午去你家吃……」周言禮滿面紅光地走出來，見到我那一刻，話停在嘴邊。
下一秒。
他就裝作特別驚喜的模樣：
「老婆，你怎麼來了？」
我擦過俞蓮，撲進周言禮的懷裡。
對他說出一半的話，未提出質疑。
故作嬌嗔道：
「老公，你升職啦我也得努力做你堅實的後盾啊，有沒有想我～」
周言禮臉色有些難看。
我裝作沒看見。
將右臉側過去——
「想你老婆。」
說完，周言禮在我臉頰上落下一吻。
我強忍著惡心，挽住他的手臂：
「走吧，去吃飯，我的愛心午餐！」
其實是點的外賣。
透過玻璃，我看見俞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我們依偎的恩愛背影。
我看著她因憤怒漲紅的臉，勾了勾唇。
急什麼？這才隻是個開始。
我擁有的是你見不得的光亮。
14
我預約了半個月後的流產手術。
因為現在的孕囊還不明顯，沒辦法做。
所以這半個月時間，我努力扮演著和周言禮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
就像——
我們之前那樣。
而且，以前嫌麻煩的公司團建以及公開場合，我都盛裝出席。
每次俞蓮眼神陰暗得都像藏了一把刀。
可她無可奈何。
我借著懷孕，每天找各種理由黏著周言禮不放。
半夜隻要他一起身。
我就假裝做噩夢了，要他陪我。
我能明顯感覺到，周言禮有些裝不下去了。
「老婆，我在書房加會兒班，你先睡吧。」
在第五次，我跟著他來書房找他時，他滿臉疲憊地扯了扯唇角：
「不知道到幾點呢，你好好休息。」
我「哦」了一聲。
轉身回臥室抱了被子，躺在了書房的飄窗上。
周言禮臉色蒼白。
我置若罔聞，莞爾一笑：
「我忙你的，我在這陪你。」
我滿含愛意地撫摸著小腹。
寶貝啊寶貝。
你來得不是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