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可白麗茹卻一直打那套房子的主意。
我都說了會把四環的那套小房子給蕭召，但他們從不知滿足。
我輕笑。
「既然我不是親爸，那你們去找蕭召的親爸吧，我沒有義務為你兒子的婚事操心。」
白麗茹直接炸了，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要是不給，那我跟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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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並非出於震驚，而是覺得白麗茹實在令人發笑。
好像從認識白麗茹起，我就對她一直很好。
哪怕隻有十塊，有九塊也是花在她身上。
可白麗茹似乎覺得，我的付出都是理所應當的。
白麗茹也知道我愛她，甚至超過愛自己。
眼下，我好不容易娶了她，肯定舍不得跟她離婚。
但是白麗茹忘記了一個道理，樹葉不是一夜之間變黃的，人心也不是一時間變涼的。
當我全心全意地付出卻被他們肆意踐踏時，曾經的愛和深情也隨之消磨殆盡。
我冷冷地看向白麗茹。
「隨你的便。」
緊接著，我在白麗茹和蕭召詫異的眼神裡，給堂弟打去了電話。
「我記得志遠不是結婚差套房子嗎？我四環還有一套，明天一早你讓志遠來接我，我們去過戶。」
堂弟愣住。
「哥，你說什麼呢？志遠是缺房子，但我也有手有腳總能給他掙出來套房。
「你這些年打拼不容易，又沒有自己的孩子，指望別人孩子給你養老不現實，還是給自己留點養老錢吧。」
之前堂弟的兒子陸志遠也是要結婚的，我聽親戚說堂弟湊不出房子的全款，而女方家的要求就是有套全款房。
可即便如此，堂弟也從未跟我開過口。
也許是因為當初堂弟在我娶了白麗茹以後，堂弟總是勸我給自己留個孩子。
當時，我隻覺得堂弟多管闲事。
現在想來，堂弟一直都是ťųₖ為了我好。
也許他早就看出了蕭召是個白眼狼，這才急切地希望我能為自己打算。
令人心酸的是，我在親戚裡算是經濟實力比較好的了，可自己的堂弟缺錢也從未問我開口。
現在我打算把房子給堂弟的兒子，他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擔心起我以後的日子。
想到以前我為了這對白眼狼母子對堂弟惡語相加，我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人教人學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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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就當我給侄子隨禮了，明天記得過來。」
我不等堂弟的拒絕，直接掛斷電話。
蕭召不甘心地看著我，眼神裡淬了毒。
「你憑什麼把你的東西給了別人？難道你的侄子會給你養老嗎？我告訴你，現在你要是好好地哄我，把那套房子給我，再給我三百萬，我可以考慮不讓你晚年那麼悽慘。」
蕭召的態度明顯帶有施舍的意味，他似乎忘記了這些年來我為他ṭų₍所付出的，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繼父應盡的責任，而蕭御林，甚至連蕭召的撫養費一次都沒給過。
我冷笑。
「你們都不是我親生的，好歹侄子跟我也有血緣關系。我不奢求誰給我養老，至少我花出去的錢，別人還能念我一句好。給你？」
我拉長聲音，上下打量著蕭召，不屑地笑了。
「我還不如拿去喂狗。」
白麗茹急了，她抓著我的袖子。
「那套房子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你送給別人不應該跟我商量嗎？我告訴你，我不同意，除非他們出高價買了！」
我隻覺得白麗茹好笑，結婚十年，白麗茹從未跟我的親戚們走動過。
或許是她一畢業就高嫁，蕭御林的家庭條件讓白麗茹忘記了自己也曾是個窮人。
白麗茹覺得我家的親戚都是些窮親戚，雖然這是事實，但我的親戚們都是老老實實，靠自己的雙手過日子的。
在這個社會上，哪裡有那麼多人有好的機遇，還能緊緊抓住一躍而起呢？
以前我愛白麗茹，這才包容她的一切壞習慣和缺點。
但現在，我隻覺得她不配。
我甩開了白麗茹的手，冷冷道。
「你別忘了，那些都是我的婚前財產。至於夫妻共同財產，也不過是這套房子罷了。我的東西要給誰，想怎麼處理，輪不到你管講。」
白麗茹氣得胸膛劇烈地起伏。
「好啊你個陸淵，當初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現在竟然跟分起你我了？！嫁給你我真是看走了眼！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房子給外人，那你就等著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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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白麗茹第二次提離婚了。
我沒記錯的話，剛才她提的時候我已經默認同意了。
或許在白麗茹眼裡，我壓根不想跟她離婚。
明明今天是我的生日，前一秒我還在感慨自己何其幸運，能有愛人孩子陪在身邊。
下一秒，我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用錢維持的感情，走幾步，就散了。
回想跟白麗茹的十年，似乎一點值得留念的都沒有。
我承認，白麗茹是我的白月光。
在學生時代，大家都不會那麼物質，再加上我對白麗茹有天然的濾鏡，自然覺得她哪哪都好。
然而十年的時間，足以讓我打破濾鏡，徹底看透她了。
我加班加點到深夜時，白麗茹寧願點外賣都不願意自己下廚給我做飯，家裡的家務不是請阿姨就是我去打掃。
我擔心白麗茹從蕭家下嫁給我受委屈，所以事事順著她。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白麗茹在蕭家的時候，一切家務都是她做。蕭御林的母親為了折磨白麗茹，特地將家裡所有的阿姨都辭退了。
那麼大的別墅，都是靠白麗茹一個人打理的，但她從未抱怨過。
來到我這後，我好吃好喝供著，尊重她，包容她。
卻ŧŭ̀₇沒想到，白麗茹卻一改在蕭家的卑微模樣，越發不可一世起來。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被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我微微一笑。
「可是你說的，離就離。」
我突然明白了蕭御林為什麼會看不起白麗茹，甚至不惜拋妻棄子將他們掃地出門了。
這種人，我真佩服自己竟然忍了十年。
還不等白麗茹發飆，我直接轉身離開。
這個生日我期待了很久，即便生日蛋糕是我自己買的，即便我沒有收到白麗茹母子的任何禮物。
我總覺得，感情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陪伴才是。
可我忘了，他們連錢都不肯給我花，又怎麼會給我愛呢？
明明他們手裡抓著我的錢，隨便買個禮物，我想我都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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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堂弟沒有來，還是我親自開車去找他的。
堂弟在看到我後還是有些詫異。
「哥，你別告訴我，你來真的？」
我無奈地嘆氣，我們家的人哪裡都好，就是太實心眼了。
於是，在堂弟驚訝的目光中，我拉著他和陸志遠一同去辦了房屋過戶手續。
陸志遠不敢置信地看著房產證上的名字，拿出了紙筆。
「大伯，您放心，我會努力掙錢還上您的錢的，現在我給您寫個欠條，這個恩情我不會忘記，往後我一定會給您養老。」
在蕭召的嘴裡，我從未聽到過什麼「您」這類的敬語。
我早該意識到，蕭召和白麗茹一樣，從未真正地尊重過我。
陸志遠是個好孩子，他不善言辭，卻總是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我買禮物。
他覺得自己沒錢，去我家害怕被白麗茹誤會去打秋風，總是把東西放在門口就走了。
有一次我不小心摔斷了腿，白麗茹和蕭召在旅遊，我給他們打電話，白麗茹卻不耐煩打斷道：
「打給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醫生。
「好不容易召召高考結束，我帶著他放松一下，你就別給我們添麻煩了好嗎？」
那時Ťū⁸候我真蠢，竟然覺得白麗茹說得沒問題，反正自己也有錢，就給自己請了個護工。
然而同樣是高考完的陸志遠知道後，直接推掉了跟朋友的畢業旅行，在醫院裡照顧了我半個月。
那半個月裡，陸志遠沒日沒夜地陪床，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起初，我勸陸志遠休息休息，這不還有護工呢嗎。
可陸志遠卻擦擦額頭的汗，認真道。
「我爸說了，外人到底是比不過自己人的。」
當時我隻以為堂弟是借著陸志遠來警告我，蕭召是外人。
那天我發了好大的脾氣，直接將陸志遠罵了出去，並且讓他回去轉告堂弟，不要再多管闲事。
我討厭別人拐彎抹角地來點我。
我清楚地記得，當陸志遠被我責罵時，他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困惑，最終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地提著暖壺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他將裝滿熱水的暖壺輕輕放在我的床頭，然後默默地走開，一句話也沒說。
事後回想起來，我才後知後覺有些愧疚。
於是我給陸志遠轉去一萬塊錢，他沒有收，悉數退了回來。
隻是很久一段時間，我再也沒了陸志遠的消息。
後來我才知道，堂弟的意思是怕護工見病患身邊沒人欺負病患，怕我被欺負。
而不善言辭的陸志遠隨口一說，卻讓我多心了。
那時我才意識到，其實我早已明白蕭召是個養不熟的外人。
我那自我欺騙的想法，非常介意被他人點破，因此對於那些話特別敏感。
人啊，越在意什麼，越害怕面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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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淳樸的陸志遠，我內心的愧疚感愈發強烈，隻是輕輕拍了拍他，接過陸志遠寫的欠條撕了個粉碎。
「傻孩子，是大伯對不起你。」
說完我便帶著他們回去了。
堂弟在路上一直說要還錢，被我一個眼神嚇得住了嘴。
也是這件事讓我認識到，血緣關系的重要性。
正當我回去打算收拾東西，順便把離婚協議給白麗茹，竟然看到蕭御林在我家。
蕭召的親爸。
彼時的蕭召正抱著蕭御林的腿，痛哭流涕：
「爸，還是您對我最好，知道我要結婚了，過來給我送三金。不像我那個後爸，口口聲聲說把我當親兒子，連三百萬都舍不得給我拿出來。」
我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三金，看起來倒是挺實的，隻是蕭御林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很快，蕭御林便委婉地說出來原因。
「你阿姨身子不好，年紀也大了，生不出孩子，你結婚是件好事，爸希望你能常回來看看。」
蕭召的女友吳蕊是個聰明的，聞言，她臉色一變，拿起三金開始一件件地看。
「蕭召，聽到沒，你親爸讓你給他養老呢。」
吳蕊邊看邊說，百無聊賴地拿起一個镯子放在太陽光下看。
蕭召瞥了我一眼，冷哼道。
「這是我親爸，我當然有義務給他養老了，不像某些人，房子都想給我二手的，寒酸S了。」
白麗茹倒是沒說什麼，隻是一臉得意看向我，似乎在告訴我，就算我不出錢，有的是人出錢。
我隻是冷笑一聲道。
「既然你要給你親爸養老，覺得他這個連撫養費都舍不得出的人能掏出三百萬給你，那你就問他要去吧。」
我回來就是想拿回我的東西順便把婚離了，沒想到這一家三口來惡心我，故意給我上眼藥，我自然不會再慣著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