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繼子要我掏 300 萬給他買房付彩禮娶老婆，我說錢不夠。
他卻氣得直接掀了桌子上，指著我的鼻子罵：
「當初你和我媽再婚說過會把我當親兒子的，這麼點錢都不想掏！
「你要是不給，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老婆也在一旁幫腔：
「你媽S了不是還給你留了套房子嗎？怎麼，不給我兒子你還想給哪個？
「你要是不給，咱倆離婚。」
可十年前，明明是他們娘倆被親爹趕出家門，求我收留他們。
那一刻，我對家的執念瞬間消散。
我平靜離婚，賣掉原準備留給兒子的房子，帶著撿來的狗住進了老房子。
卻不想，我走後不過三月。
繼子和老婆雙雙哭著在我面前下跪，求我回去。
1
在我生日那天，我們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前。
蠟燭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妻子白麗茹和繼子蕭召的臉上，我凝視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以往，都是爸媽陪伴我度過每一個生日，但隨著他們相繼離世，我也變成了孤獨一人。
白麗茹雖是二婚，卻依然給我帶來了家的關懷。
蕭召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卻也讓我有了做父親的使命感。
正當我暗自慶幸，盡管父母已經離我而去，但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還有他們陪伴我時，蕭召突然開口。
「爸，趁著您過生日這麼喜慶的日子，我跟您商量件事。」
這口吻，不像是商量，倒是像在通知。
他這麼一打岔，我正準備吹蠟燭的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
自打蕭召跟著白麗茹嫁進我家後，他就總是這樣一副樣子。
不僅對我這個繼父從不見外，想要什麼也從不藏著掖著。
剛開始我心裡有些硌硬，但是轉念一想，也許蕭召真的把我當成了爸爸，才會這般直接不繞彎，便也釋然了。
隻聽見蕭召清清嗓子，繼續道。
「請給我三百萬，我想用這筆錢買房子和準備給蕊蕊的彩禮，這點要求，你能答應吧？」
我愣住了，三百萬。
雖然我小有成就，但三百萬確實有些困難。
我的資金都投在公司裡，暫時提不出來。
「三百萬實在有點多，我拿不出來，要不你跟蕊蕊商量一下，再降一降？
「至於房子，我在四環還有一套小房子，你們先將就將就。等後面你們打算換一套時，爸再給你填些，你們先把婚結了。」
盡管我謙虛地稱它為四環的小房子，實際上它也有一百平方米。
即便是在四環，居住起來還是非常舒適的。
吳蕊是和蕭召談了兩年的女朋友，二人其實見面次數不多。
但蕭召對吳蕊真心喜歡。
我作為他的繼父，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表示支持。
可蕭召一開口就是三百萬，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啊。
我本來想，看在我這十幾年來對他這麼好，蕭召怎麼也得給我個面子。
至少等我許完願吹滅蠟燭，再慢慢商量一下吧。
不承想，蕭召竟直接掀了桌子。
一瞬間，家裡充斥著各種碗筷摔碎的響聲，震得我愣在了原地。
看著那整個蛋糕糊在了地板上，我蒙了。
蕭召怒目圓睜，破口大罵。
「S老頭，不就是三百萬而已，口口聲聲說我是你親兒子，連這點錢都不給我！
「誰要你那個小房子？一百平夠誰住的啊？又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你這是存心想讓我在未來丈人家被看不起是不是？」
整個過程中，白麗茹就像瞎了一樣，根本沒站出來幫我解圍。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
在他們眼中，我似乎隻是一個隨時待命的錢包。
而我自認為的和諧家庭，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2
十年前的一個大雨天，白麗茹帶十幾歲的蕭召出現在了我家樓下。
我和白麗茹是高中同學。
校園時期白麗茹漂亮溫柔，不僅被評為校花，還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如果說我對白麗茹沒有好感，那肯定是扯淡。
那時候，她跟我還是同桌。
隻不過那時候的我毫不起眼，也沒有其他男孩子會撩妹，這份暗戀也就一直深藏在心底。
但我會默默地對白麗茹好，哪怕後來我們都上了大學，也待她始終如初。
可白麗茹跟別人介紹我的時候，都是以最好的朋友搪塞別人。
那時候，我別無他想，隻覺得即便是以朋友的身份，能夠一直留在白麗茹身邊也可以。
可是大學畢業以後，白麗茹卻直接閃婚富二代，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在婚禮上，我目睹了自己多年傾慕的女子嫁為人妻，那一刻，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苦澀。
我原以為從此以後，我和白麗茹的關系不過是校友和朋友而已。
但她之後，我再也沒有遇到能讓我心動的女人，也就一直單著。
沒想到十幾年後，白麗茹突然出現，還拉著顯得有些膽怯的蕭召。
她的臉上帶著瘀青，二人被暴雨淋得全身湿透，看起來十分可憐。
白麗茹開門見山。
「陸淵，你願意收留我們娘倆嗎？
「一輩子的那種。」
或許是多年來的執念，又或許是我真的到了考慮成家的年紀。
總之，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起初，蕭召對我還有點兒生分，但後來他慢慢放得開了，什麼都敢跟我張嘴要。
幾千塊的玩具，他要的時候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對此，白麗茹覺得很是欣慰，在我耳邊得意道。
「你看，召召還是把你當成了親爸。」
話是好話沒錯，我也確實希望自己真的能讓蕭召認可，因此也沒多想。
樂呵呵地應了。
但從那以後，蕭召一對我開口，便是幾千上萬地要錢花。
都說後爸難當，我隻能盡量去滿足他，企圖以此彌補蕭召心裡那份缺失的父愛。
那段時間公司效益不太好，我每天早出晚歸。
為了讓他們母子有個好的生活環境，我不惜出去跑滴滴接單賺外快。
至少，我不想自己連蕭召的親爸都不如。
3
如今，被蕭召這樣下臉，我的心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住，悶得難受。
「如果不是因為你當初說要把我當親兒子看待，我們娘倆才不會Ṱú⁷跟你回家呢。你的家境和地位都不如我親爸，現在讓你出點錢，感覺比要了你的命還難！」
蕭召一個勁兒地數落我，好像不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他心裡就得不到平衡一般。
這些話以前蕭召也說過，隻要是我一不順他的心意，他都會這樣對比羞辱我。
當年，蕭召在臨近高考前，非要學別人買什麼最新款的遊戲機。
我記得好像要上萬塊錢，但那時我不想耽誤他的學習，於是拒絕了。
沒想到蕭召立刻將家中砸得粉碎，還一口一個我哭著求他媽白麗茹嫁給我，卻把他這個繼子當外人之類的話。
他似乎忘記了，當初明明是他和白麗茹哭像是喪家犬一般，蹲在我家門口求收留。
白麗茹的家人覺得她不該放棄蕭御林這麼好的條件，勸她回蕭家。
但白麗茹為了自己的面子，沒告訴家人她是被趕出來的，倔強地不肯和娘家人低頭。
要不是後來嫁給我以後，我在中間調和，白麗茹的娘家都不會再認她。
如今到了蕭召的嘴裡，反倒是我成了純純的舔狗。
以我的條件，難道我不能娶到一個更好的女人嗎？
為什麼非要選二婚帶著拖油瓶的白麗茹呢？
婚後，我想要個自己的孩子，白麗茹並不情願，說什麼二胎會分走對蕭召的父愛母愛。
盡管內心不願，但回想起蕭召那次眼底流露出的破碎神情，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沒想到，沒過多久，白麗茹意外懷孕。
我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我終於也有自己的骨血了，憂的是白麗茹和蕭召不一定會同意。
好在，白麗茹答應我把孩子生下來。
可蕭召卻在得知此事後，大吵大鬧還絕食了好幾天。
我又給他親自下廚，又給他買了心儀的遊戲機，並承諾即便是弟弟妹妹出生，他依舊是爸媽心裡的最愛，蕭召這才松口。
就當我以為一切順利時，沒想到卻在某個午後，白麗茹跌下了樓梯。
當場流產，孩子沒了。
後來，看到家裡監控我才發現，是蕭召拿腿絆了他媽一下。
當時，我氣得全身都在抖。
但是白麗茹即便是那麼虛弱，還要掙扎著起身求我不要怪罪蕭召。
那時候我才知道，白麗茹對我沒有愛情。
準確地來說，白麗茹對誰也沒有感情，除了蕭召。
對白麗茹來說，蕭召就是她的一切，跟我結婚也隻是因為我能給蕭召好的環境。
即便我為她喪命，她怕是也不會有任何的觸動。
蕭召更是如此，他覺得我是他媽的舔狗，對他的好是理所應當。
隻要我忤逆他的意思，我就罪大惡極。
說來可笑，我原以為遇見他們，是老天為了彌補我年少的遺憾，所以不遺餘力地對他們好。
卻忘了人心隔肚皮。
4
「啪！！」
我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蕭召的臉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你打我？你算什麼東西？你竟然敢打我？你真以為你我親爸了！我親爸都沒怎麼打過我！」
蕭召氣急敗壞，眼看就要朝我衝來，我直接一腳將他踹飛，冷冷地注視著他。
「就țů₌算我不是你親爸，這十年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要什麼我沒給你？既然你不認我這個爸爸，那就回去找你親爸吧。」
蕭召那句親爸很少打他，我聽後，笑了。
如果他親爸真的愛他，又怎會冒著失去繼承人的風險，也要將這兩個人趕出家門呢？
像蕭御林那樣的家庭，對能傳宗接代的兒子最看重了。
也許隻有一個原因。
蕭御林也厭倦了蕭召這樣的白眼狼。
沒有教養，不懂感恩。
白麗茹見兒子被打，頓時看向我的眼神淬了毒，直接起身責罵我。
「你媽去世之前不是給你留了一套房子嗎？把它賣了兒子的彩禮不就夠了，你至於嗎？為了三百萬打我兒子！」
每次都是這樣，我想教育蕭召的時候，白麗茹就跳出來護犢子，她從未覺得蕭召做錯過。
現在更是，我之前從未打過蕭召，這下白麗茹恐怕更記恨我了。
不過無所謂了。
白麗茹口中的那套由我母親留給我的老房子，現在確實市場價高，但它承載了我多年的回憶。
我從小到大的回憶，都是在那裡的，周圍依山傍水，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前我就常常想，等我退休後，就帶著白麗茹去那居住。
總之，我絕對不會賣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