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01
從寶馬下來的徐景年收到消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神情慌亂的他，開始查看四周。
一番張望，終於看到坐在出租車裡的我。
這一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當頭棒喝，恐怕也遠不止如此。
我隻覺得通體泛涼，就連攥緊的拳頭也在微微顫抖。
眼看他大步朝著我的方向走，我調整好呼吸，努力讓自己平復，接著下車迎了上去。
看到我的出現，徐景年有些無措。
他先是瞄了眼身後的女人，接著低聲開口：「媛媛，你聽我解釋……」
我冷笑，伸手將他推開，無視他直接走到那個女人面前：「你全責。」
說完，轉身對著司機道：「不用管他們了，先送我回去。」
女人反應過來想追上來，卻被徐景年拽住。
一臉窘迫的司機跟著我上了車，臨行前問了句：「真這麼走了？」
我解釋：「放心吧，她不會追責。」
司機好奇：「為什麼？明明是我的車……」
我閉眼，語氣裡滿是自嘲和苦澀：「那個男的，是我老公。」
02
和徐景年結婚的三年時間，我不是沒有幻想過他出軌的各種可能。
不是我有綠帽癖，而是因為對婚姻的不信任。
爸爸嗜賭成性，私生活混亂。
身邊還有不少朋友老公出軌。
雖然我模擬過這種場景，模擬過遇到這種事該如何堅強冷靜。
可真正遇到了，我還是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對好不容易建立起信任的婚姻關系。
連腦子裡也不斷重復一句話：幽默風趣，又體貼入微的老公徐景年，怎麼就出軌了呢？
明明我已經拿他當我生命中的救贖了，現實卻又狠狠給了我一耳光。
心髒像是被捅穿，難受到無法呼吸。
手機在這時候震動起來。
這是徐景年打來的。
我幾乎想也沒想地用還在發顫的手指劃向拒接。
他不S心，消息很快發過來了。
【媛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我的確出差去了，隻不過今天剛回來。】
看到這條消息，我有些後悔，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有直接扇他幾巴掌。
都到這個份了還在狡辯？
隨後回復他：【普通朋友會叫你老公？徐景年，是我蠢還是你弱智？】
不想再聽他狡辯，我直接關機。
03
說好的不在意，可回到家，胸口依舊堵得慌。
以為幸福的婚姻，實際上都是假象。
看著空蕩蕩的家，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最後打開手機，下載 APP 並且注冊後，輸入徐景年的身份證號查詢。
看到結果的一瞬間，憋了一上午的眼淚，終於在這時候奪眶而出。
說什麼出差，其實並沒有出門。
甚至選擇在酒店開房，也在離家不遠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婆婆生病住院，我既要帶孩子又要伺候婆婆，而他卻在跟別的女人過二人世界？
惡心感湧上喉頭。
我怎麼也想不通，那個說會保護我一輩子的徐景年，怎麼說變就變？
或許是哭得太投入，就連屋子裡什麼時候進了人我也沒察覺。
直到一雙大手將我擁進懷裡我才反Ţū́₃應過來。
看清楚來人，我一巴掌甩了過去。
「放開我。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還在試圖狡辯：「媛媛，我真的沒有……」
我拿出手機開房記錄的截圖質問：「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徐景年，結婚這些年，你到底有幾句真話？」
04
或許因為證據確鑿，徐景年沒有再狡辯下去，而是像泄了氣的皮球。
「是，我承認，我的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可我也沒辦法，公司效益不好，最近裁員，需要我不斷的拓展業務應酬，結果有次喝醉酒。
「媛媛，你要相信我，我隻是逢場作戲……」
我又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所以為了公司，你就去賣？」
他也惱羞成怒：「沈思媛，你的話能不能不要那麼難聽？」
我再次被他氣笑，點點頭：「也是，說賣的確抬舉你了，哪個鴨會有你這麼大歲數的？
「離婚吧，我放你自由。」
他暴躁地走來走去，口中念著：「沈思媛，你過分了啊。
「我告訴你，想離婚門兒都沒有。」
他也打開手機，把聊天記錄拿出來給我看。
「看清楚了，你的好弟弟都做了什麼？」
而我看清楚兩人的對話，腦子裡再次嗡了一聲。
我弟弟居然背著我，跟徐景年借錢。
從上萬到幾百不等，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找他這個姐夫支援。
我知道弟弟不爭氣，可沒想到他居然不爭氣到這種地步。
「看清楚了嗎？沈思媛，跟我離婚以後，你知道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嗎？
「你弟幾十歲的人了，連幾百塊錢都要找人借，你媽一把年紀還在打工，給他還債，而你呢？年齡大，又一分收入都沒有，離了婚你能幹什麼？」
我的心都在顫抖。
這一刻，我所有自以為是的自尊，在他面前被撕個粉碎。
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或許以為我妥協了，徐景年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道：「媛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發誓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有，我會跟她斷絕聯系，我們繼續好好過日子。」
我依舊愣愣地站在那裡，沒有回話。
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掃了一眼來電，拿著手機去陽臺接電話。
最後走出來衝我開口：「公司有事，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05
一直到關門聲響起，我才重新癱坐在沙發上。
徐景年的話還在耳畔回蕩。
是啊，離了婚我又能做什麼？
我承認，我的原生家庭不好。
媽媽性格軟弱，爸爸各種不堪。
雖然後來爸爸因病去世，可弟弟卻成了這個家庭最大的負擔。
重男輕女的家庭早就把弟弟養成了好高騖遠的性格。
這幾年他開了個理發店，非但沒有賺到一分錢，反而負債累累。
我媽更是在應該享福的年齡，繼續進入工廠，黑白顛倒地上班，替弟弟還債。
面對這一切，我不是沒有勸過我媽，可老一輩觀念早就根深蒂固，哪怕面對我弟如此，仍託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打工還債。
至於我，一直以來都堅持不做扶弟魔。
生了孩子也沒有放棄工作，而是讓婆婆帶孩子，我繼續在崗位上打拼。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
半個月前，婆婆不小心摔斷了腿，兩歲大的女兒沒有人照顧。
不得已，我隻能辭職。
一邊照顧孩子，一邊照顧住院的婆婆。
沒了工作就沒有收入，娘家不堪，婚姻也一團糟。
可以說如果就這麼離婚，我的確沒有後路可言。
我必須冷靜下來另做打算。
現在要做的事是，讓人幫忙把看護的女兒接回來。
06
收拾好情緒，我急匆匆打車去了醫院。
才剛Ŧŭ̀₇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婆婆的說話聲。
「我那個兒媳婦真不怎麼樣，平時也不打扮打扮，邋裡邋遢的，我那些朋友過來看我，她在身邊我都嫌丟人。
「現在倒好，連工作都沒有了，吃我兒子，用我兒子的，錢還沒少花。
「說是陪護又不用心，還不是想偷懶，上次打吊瓶，藥都快沒了，也不喊護士，差點讓我回血。」
同病房的人聽不下去，插了句嘴：「可我聽說，你兒媳婦也是沒辦法，你住院沒人帶孩子也沒人照顧你，她不辭職怎麼辦？」
我攥緊了拳頭，同病房的阿姨都知道的道理，婆婆卻像瞎了眼。
我每天不化妝，睜開眼簡單洗漱就來病房，有時候夜裡都在醫院住。
就算邋裡邋遢，不也是被逼的嗎？
上班的時候，誰還不是個精致女人了？
婆婆鄙夷的聲音更大了：「到底是你們不了解，就算我住院，不是還有她娘家媽嗎？
「不過她娘家嘛，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欠一屁股債，動不動找我兒子要錢。我跟你們說，當初她之所以扒著我兒子不撒手，還不是為了城市戶口？」
婆婆越說越嘚瑟，我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把門推開。
看到我，婆婆的臉色也一瞬間變白。
但很快，她像什麼事都沒有似的開口：「怎麼耽誤這麼久才過來？妞妞想你，剛剛還在到處找呢。」
兩歲的妞妞看到我，嬌嬌軟軟地喊了聲媽媽，直接朝我撲來。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努力將自己的憤怒壓下去。
不用照鏡子，都能猜到自己的臉色到底有多難看。
如果不是照顧到妞妞年紀小，怕嚇到了她，我絕對會衝上去，跟婆婆開戰。
我沒有再去看婆婆，而是將妞妞抱在懷裡，淡淡回了一句：「有點事耽擱了。」
接著又問女兒：「妞妞，餓不餓？媽媽帶你出去找吃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抱著妞妞離開。
身後又傳來幾位阿姨的聲音。
「你兒媳婦聽到了，這可咋辦？」
婆婆的語氣裡依舊帶著不屑：「聽到就聽到，難道我說的是假話嗎？」
這一刻，懸著的心終於S了。
07
帶女兒吃完飯，我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