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結婚兩年，我一直沒懷上。
婆婆拉了個微信群，艾特我爸媽：
【你們一家子短命的！沒一個好貨，不孕不育還來騙婚，就想要我老林家絕種是吧！
【不下蛋的母雞，我老林家要不起，耽誤我兒子兩年的青春，你們怎麼賠？】
我反手在群裡發了老公弱精症的病歷報告。
【@婆婆，你們老林家本來就沒種啊。】
1
晚上，婆婆突然拉了一個微信群。
他們一大家子加上我和我爸媽。
她一上來就艾特我的爸媽：
【你們一家子短命的，沒一個好貨，不孕不育還來騙婚，就想要我老林絕種是吧！
【不下蛋的母雞，我老林家要不起，耽誤我兒子兩年的青春，你們怎麼賠？
【當初那八萬八的彩禮你們還要臉就還回來，我兒子的條件隨便找個女的，不要錢都能給他生個大胖兒子。】
婆婆這兩年的嘴臉我已經看清，已經很久沒來往，突然來這出，還攻擊我家人，我腦子充血正要打字。
群裡其他人也跟著加入戰場，還艾特我：
老公姨媽：
【喲，大晚上的我說哪來這麼多消息。
【@方夏，你這可做得不對，身體有問題還瞞著家裡人，這我們想給你說情都沒辦法。
【妹子你也是，再生氣也不能咒人啊，人家當真了怎麼辦？】
我翻了個白眼。
老公姨媽向來這德行。嘴上說得好聽，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好人。
婆婆：【你還幫她說話？這種生不出娃的女人老乞丐都嫌棄！三婚都輪不上她！真是賴上我們家了。】
老公姨父：【你摻和這個事幹嘛？】
老公姨媽：【我妹子家的事我還不能說幾句？你懂法，你說這種情況咋整？】
老公姨父發了一長串帶有專業法律用語的話。
大概就是可以離婚，我不僅得退彩禮，還得賠錢。
婆婆接上：
【為她肚子這事，我沒少上心，前年我又帶她檢查又給她買這買那的，還花了大價錢去請大師，一把年紀去伺候了她半年，這都得賠吧？
【還有我兒子 27 了，本來打算 25 就生小孩我幫忙帶的，現在耽誤了他兩年，也耽誤了我兩年，我身體也沒兩年前好了，這種損失也算的吧？】
老公姨父：【保留證據，這種情況十萬塊是最少的。】
婆婆：【真是造孽了，耽誤我們家兩年才賠十萬？】
老公姨媽：
【都還是一家人，談什麼錢不錢的？
【欸，但我記得自從合川結婚，你還是花了不少錢在他們身上的吧？】
婆婆：【可不是？我就盼著有個孫子，他們去年買車我還給了三萬呢！】
老公姨父：【那這樣就不止十萬了。】
婆婆：【是啊！要是早知道她不孕不育的，我兒子就不會娶她，不娶她就不會辦婚禮，也不會買房買車，還有過年過節發的紅包送的禮物、我兒子給她花的錢，這些不得都算她頭上！】
其他人沒發言，就這幾個擱群裡唱雙簧。
老公的姨媽姨父向來是愛多管闲事的，是我婆婆找的主力軍。
這是恨不得把所有錢全記我頭上。
行，我倒是看看我得賠多少錢。
2
我爸媽一直沒發言，給我打來電話。
「夏夏，怎麼回事啊？」
聽到媽媽的聲音，我散了些氣。
「沒事媽，你們別看群裡的消息，那些人就是滿嘴噴糞。」
我媽還是擔心：
「她還不知道小林的事？你婆婆是個不好相處的，但你跟小林還想過下去，就……」
「媽，沒事，她自己來犯賤，我正好也說了，她氣出病來也是自找的，要是林合川站她那邊，那就不過了。」
掛了電話，婆婆已經在群裡發各種付款轉賬截圖。
就連她看病、買菜的錢都發了出來。
婆婆：【就是她一直懷不上，我才愁得上醫院，不然我這身體，哪能讓醫院賺我的錢？】
婆婆：【還有這買菜的，要是她早給我生個孫子，我就在她家幫忙帶娃了，也不用一個人在家做飯吃。】
她這話出來。
就連老公的姨媽姨父都沉默了會兒。
我都懷疑我公公早逝跟她有關系了。
跟這種人朝夕相處，不氣出病才怪。
沉默了會兒，姨父開始算賬。
加上彩禮，我得賠他們林家 73 萬。
包含買房買車、衣食住行、醫藥保健、青春損失費、精神損失費，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花費。
人氣極了，真的會笑。
3
婆婆把這兩年她的支出，加上我跟林合川的支出全算在我頭上。
可房子車子我家裡也掏了錢。
房子首付 20 萬，婆婆拿了 2 萬，我媽他們拿了 5 萬，我跟林合川湊了剩下的，貸款也是我倆在還。
車子是全款，婆婆資助 3 萬，我媽資助 5 萬。
婆婆：
【要不是為了娶她，我兒子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背上貸款？
【房子車子肯定歸我們家，貸款她還，這也是補償。
【@方夏，別裝看不見，出來，明天就去辦離婚！我們老林家要不起你這種媳婦。】
【@方夏@方夏@方夏。】
老公姨媽：
【妹子你這算的，人家哪敢回啊？（捂嘴笑.JPG）。】
老公姨父：
【這也是正常賠償，有法律依據的。】
婆婆：
【我給她打電話，惡心人的玩意兒，揣著一肚子的算計，想讓我們老林家絕種，我不會讓她好過！】
我慢悠悠地打字：
【看著呢。
【@老公姨父，姨父啊，早不是那個年代了，現在滿地都是大學生，你那高中文憑還是別鑽研法律了。
【照片.JPG。
【@婆婆，你們老林家本來就沒種啊。
【73 萬是吧？明天打我卡上。】
照片是林合川的病歷報告，弱精症。
4
一瞬間，群裡其他潛水的都炸出來了。
老公大姑女兒：
【天嘞這個病。
【這生不了小孩了，就算懷上孩子多半也有缺陷。】
老公大姑：
【這麼嚴重？還能治嗎？能治好嗎？】
老公大姑女兒：
【說不準的，輕度調理一下還可以，但兩年了……做試管還是有機會的吧。】
老公小姑：
【前面說成那樣，我還真以為侄媳婦有問題，搞半天跟人家半點關系都沒有啊。】
老公大姑：
【你嫂子是急眼了，看我們都抱孫子了。】
老公小姑：
【@婆婆，嫂子合川這情況找對象可太難了，能有個兒媳婦就不錯了。】
老公大姑：
【@婆婆，你這算賬算得，把人趕上架了。】
……
我挑眉：
【是啊，多虧姨父他們大晚上還幫我算賬。
【@婆婆@老公姨父@老公姨媽，怎麼不說話了？那我挨個打電話了喲。】
老公姨媽：
【你知道合川有問題不知道早點說？都是一家人，就等著在這算計你婆婆是吧？
【還在這說錢，你婆婆都要被你氣S了。
【自己男人這種事到處宣傳，真是不要臉。
【合川也真是的，自己媳婦都管不住。】
老公姨父：
【我那時候的高中，抵得了你們現在的研究生，真不知道你妹子哪找來的兒媳婦，攪得家裡雞犬不寧。
【林合川呢？咋不在群裡？】
我發了個點頭的表情包：
【是啊，就是雞跟狗不安寧。】
婆婆一直不說話，跟S了一樣。
我正要打電話過去問候，林合川回來了。
5
他邊開門邊打著電話：
「什麼？哪個醫院？怎麼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行，我馬上過去。」
他放下公文包：「你跟媽鬧起來了？不是不聯系了嗎？」
嚯，惡人先告狀。
我瞥了他一眼：
「誰打的電話？」
「姨媽，說媽被你氣得喘不上氣，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我皺起眉頭，關心道：
「啊？嚴不嚴重啊？不嚴重的話不就白生氣了？」
林合川無奈：
「媽來找你的？」
我點頭：
「她跟著你姨媽姨父跑來說了我三百句，我就說了三句話，你媽這心理素質有待提高啊。」
「她年紀擺在那了，你讓她幾句唄，她也是，沒事跑來惹你幹嘛。」
我冷呵：
「她罵我爸媽短命，還是當著我爸媽的面罵的。」
林合川瞪大眼睛，瞬間屏住呼吸，小心觀察我的臉色。
我笑了笑：
「她攻擊我爸媽，我就攻擊她兒子，看誰更氣。」
林合川暗自松了口氣，扯嘴道：
「我這也躺槍啊……」
「我隻是實事求是，我說的話可沒你媽那麼惡毒。」
「別放在心上，她脾氣就那樣，轉頭我去給丈母娘她們道歉。」
電話又響了，林合川接起：
「什麼？血管破裂？醫生怎麼說？……行，先辦住院。」
我豎起耳朵聽。
這也不嚴重啊，這老太婆也太抗氣了。
林合川起身換了件外套：
「你跟媽說了什麼啊？高血壓都犯了。」
我挑眉，也穿了件外套：
「去醫院不就知道了。」
「你也去？」
我笑得和藹：
「當然了，我可是她兒媳婦。」
林合川欲言又止：
「要不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你在家好好休息。」
「那怎麼行？她不得又到處宣揚我沒孝道？」
「……走吧。」
6
到了醫院，林合川帶著我去找主治醫生問了情況。
沒什麼問題，就是要留院觀察一下，注意飲食，控制血壓。
真跟蟑螂似的，那麼能活。
病房裡其他兩床空著。
姨媽瞪了我一眼：
「你怎麼還好意思來？你婆婆就是被你氣得在這躺著！
「合川你也是，連個女人都管不好？」
婆婆喪著臉：
「家門不幸，這是巴不得我S來了。」
林合川拉我沒拉住，我走到病床前，給婆婆拉被子拉到鼻子下面，看著她兩個鼻孔艱難出氣：
「小心著涼啊媽，人活著就是靠心態，你這樣怎麼行？又愛惹事又愛生氣的，我真擔心你身體。
「你看我，我就不急眼，活到老學到老，你跟我學一下呀，不然老是來醫院，賬又記我頭上怎麼辦？」
林合川莫名其妙：
「什麼賬？」
婆婆平臥著，憋著氣閉了半天的眼睛才睜開，一把掀開被子，看向林合川，指著姨媽：
「你、你拿給他看！」
姨媽把手機拿到林合川面前，上面是我發的他的病歷單。
婆婆SS盯著他：
「是不是真的？」
林合川臉色一變，看向我，又看向婆婆：
「媽，這事等你好了我們再說。」
婆婆不依不饒：
「是不是真的？！」
林合川沉口氣，嗯了一聲。
婆婆狠狠捶了下床，眼睛瞪得要裂開，指著我：
「你！就是你！就是你之前吃那些藥，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兒子聞了得了這個病！
「你在外面亂搞，我兒子就是被你害的！」
我拳頭瞬間硬了，衝上去就扇了這老賤人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她臉上立刻浮現清晰的五指印。
「臉皮果然厚。」
7
我以前是吃過藥，婆婆拿給我吃的。
沒嫁給林合川前，她還不是這副嘴臉。
我還覺得幸運，碰到個好相處的婆婆。
她一直念叨要個孫子孫女。
我沒什麼意見。
長輩能幫忙帶娃，家裡條件也不錯。
早點生也好，利於恢復。
婚後她催得緊，可半年過去我也沒懷上。
她急得要S，帶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沒什麼問題，就是有輕微宮寒，讓我調理一下。
就是那時候喝的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