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27
去香港的路上，我心思泛濫。
商禮舟大費周折帶我去香港，總覺得圖謀不軌。
要麼圖錢，要麼圖色。
在錢方面，誰能比得過他。
所以……
微信上，閨蜜言之鑿鑿：
【他一定是想泡你！
【你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他想起來跟你的故事，肯定愛慘了你。這次去香港，包是要追你的！
【你先吊吊他，男人就不能讓他太快得手！】
我：......
「笑這麼詭異？」商禮舟往我這邊瞟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出差，2025 我會盡量滿足你的出差欲。」
嘖。
男人。
我學著他的腔調，慢悠悠地說：「我就是喜歡出差呀，尤其是跟老板一起出差。就連空氣都是甜的~」
商禮舟嘴角上揚。
看上去心情不錯。
28
下了飛機，我才發現他說的出差，是真出差！！！
對面。
甲方說著一口流利粵語，商禮舟用普通話回復。
兩邊偶爾會有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
商禮舟稍稍彎腰，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這單生意能不能成，就看你的粵語講得夠不夠 6 了。」
「你連我大學輔修粵語都知道？」
他不語。
隻是意味深長地盯著我。
我反手跟閨蜜發微信：【他根本就不是要追我，你猜錯啦！】
……
一天下來。
我用粵語哄得甲方爸爸賊啦高興，當晚就答應跟我方籤訂合同。
我們舉杯慶祝。
情到濃時，對方深情擁吻。
我傻眼了，不斷用眼神詢問商禮舟：
香港習俗？
商禮舟挑挑眉：「怎麼了？」
「他們怎麼親起來了呀。」我小聲問，眼神不敢亂瞟。
「是香港的習俗嘛？」
商禮舟一愣。
坦蕩道：「是啊。」
我再次紅溫了。
跟商禮舟大眼瞪小眼。
正當我掙扎，要不要入鄉隨俗時，對面兩人停了下來，用粵語說道：「今天是我們珍珠婚紀念日，一時情動，沒嚇到蔣小姐吧？」
是夫妻？
我沒忍住，伸手往身邊男人的大腿捏了捏，痛得他嘶了一聲。
我才舉起紅酒杯：「當然沒有啦，30 年結婚日快樂~」
「多謝蔣小姐，你跟商總也好事將近吧？
「什麼時候結婚，記得請我們哦。」
我下意識看向商禮舟。
他身體微微靠向我這邊，手臂搭在我椅背上，懶洋洋地朝我看來。
「他們說什麼？」
我趕緊搖頭：「別問，沒你的事！」
29
夜晚。
商禮舟帶我去維多利亞港。
他跟我說了許多香港名人的趣事，說到興起時，還會飆上兩句並不正宗的粵語，逗得我笑聲連連。
我定了定，惡趣味道：
「老板，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
「如果我用粵語罵你——
「你能聽懂嗎？」
一群小孩在肆意追逐，快要撞上我們之前，商禮舟拉了拉我，我撞上他懷裡。
商禮舟氣定神闲地低頭看我。
「那你罵我兩句？」
我低頭。
星光大道已走到接近尾聲，手邊剛好碰上一個家喻戶曉的明星。
是梁朝偉。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地，用那句很經典的電影臺詞問他：
「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同我一起走？」
我的表情、語氣都兇巴巴的，很能嚇唬人。
商禮舟就這麼雙手撐在我兩側。
他的身後，人如潮湧。
有人不小心踩到他锃亮的皮鞋上，留下一個大鞋印，連聲道歉。
「不好意思啊先生……」
「唔緊要。」他說。
我眼睛微微睜大。
他，聽得懂粵語，還會說粵語？
商禮舟視線不曾離開我，此刻，他多情的桃花眼盛滿深情。
「會。
「我會跟你走，就算隻有一張船票，我也會想方設法跟你走。
「商禮舟永遠不會同蔣書亦走散。
「書亦，可以當我女朋友嗎？」
今晚的紅酒度數一定很高。
我好像醉了。
醉在商禮舟的純正粵語裡，醉在他如春風細雨般溫柔的眸子裡，醉在維多利亞港的迷人的夜色裡。
我輕輕點頭。
「好。」
我們在維多利亞港，旁若無人地擁吻。
30
跟商禮舟回北京那天，蔣振宏帶著妻兒來接機。
他們像是一輩子沒哭過那樣，圍著我不斷流淚。
商禮舟把我圈在懷裡：「哭喪去殯儀館，別把晦氣帶給我女朋友。」
「女朋友？」
蔣振宏大叫道：「我不同意！商禮舟不值得託付終身，他之前跟安兒纏在一起，現在又跟你談戀愛，這像什麼話！」
女人拉了拉他：「別吼書亦，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
男孩怯生生地看我：「姐姐，你能回家嗎？」
蔣振宏放軟聲音：「跟爸爸回家，以後你也是千金小姐，有用不完的錢。咱不靠男人啊！」
我甩開他的手。
「你們尊重過我嗎？
「當初一聲不吭地拋棄我，現在未經我的同意，擅自闖入我的生活，對我的男朋友指手畫腳。甚至詆毀我的人格跟工作。
「我不是廢物，如今的一切……工作、車房、男朋友，都是我通過不斷努力得到的。
「憑什麼說我是靠男人得來的？
「我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懂我愛我的人，知我不易，卻不會輕易給我甩一張支票，輕飄飄地叫我走捷徑。
「而你們，不問我冷暖，不問我溫飽。隻是一味地砸錢，這不是愛！
「你們自私自大地以為這個世界簡單到一切都可以用錢解決！一切裂痕都能用錢修復！
「不是的。」
比起錢，我更喜歡尊重，更喜歡支持，更喜歡期待、陪伴與愛。
我重新牽住商禮舟的手。
過我嶙峋，擁我九春。
觀我舊往，同我仰春。
知我晦暗，許我春期。
唯有一人，知我來時不易，盼我未來可期。
31
家裡。
商禮舟一直在嘆氣。
「這已經是你嘆的第 188 次氣了，怎麼了？」
他滿腹心事：「想給你錢，又怕你不收。」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不給不是男人！」
他給我遞了張黑卡。
「關於錢，我不允許任何人看輕你，也害怕你未來會後悔今天拒絕了蔣振宏的求和。
「思來想去，唯有一個解決辦法。
「我們結婚，我把名下房產、地契、股份、名車……全都給你。」
我聽得咋舌：
「倒也不用這樣吧？
「老板，你這樣我實在不習慣。要不你還是罵我兩句，再威脅我陪你加班吧。」
商禮舟：「……你想讓我追妻火葬場？我偏不！」
他把我抱住，一遍又一遍地吻我頭發。
「我要對你好，不會給你機會離開我。
「十年前我就看出來了，蔣書亦小朋友是一面鏡子。
「對你好, 你會加倍奉還。對你壞，你會頭也不回地逃離。
「我不傻。
「所以這輩子，你別想在我身邊逃走。」
番外：（商禮舟視角）
1
我習慣了被忽視。
而蔣書亦, 是第一個堅定選擇我的人。
無論是半個饅頭，還是毫不猶豫地拉上我衝上那輛逃離大山的面包車。
都足以讓我銘記很多年。
2
原本我也可以當一個遊手好闲的紈绔子弟，如果不是那次綁架，讓我看清楚爸媽的偏心, 同時讓我感受到被堅定選擇的美好的話。
為了實現跟蔣書亦的約定, 我回到家，扮乖裝傻。
甚至縱容兩個哥哥欺辱我, 再順理成章地假裝失憶。
後來, 我用他們對我的手段, 回報回去。
商家繼承人，隻能是我。
3
蔣書亦 17 歲那年, 來到商氏大樓。
她在樓下站了 2 個小時。
我也在樓上站了 2 個小時。
隔著不足幾百米，隔著玻璃窗, 看向她。
同時, 讓人懲罰了孤兒院院長。
每年收我這麼多捐款，卻讓蔣書亦這麼消瘦。
她一定沒有吃飽飯。
她……看上去過得很不好。
我看得眼眶發澀，忍不住落淚。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衝下去抱抱她。
可是，蔣書亦不會希望在此刻看見我的。
我了解她。
也尊重她。
4
我知道蔣書亦在北大。
所以我選擇了清華。
一個跟她, 不遠不近的學校，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5
她畢業後，真的來商氏找我。
我設想過很多跟她相見的情景, 卻不承想, 總助說蔣書亦總是很客氣。
也很懂事。
別人給她一點甜頭, 她都要加倍地還回去。
我突然露怯。
我不想跟蔣書亦成為那樣客氣的上下級關系。
我想要的，比這個多得多。
6
第一次會面, 我便向她發難。
「跟我去加班。」
後來, 我發現她真的很討厭加班。
可是我不能真讓她討厭我。
所以，每次加班後，我都給她豐厚的加班補貼。
她又高興了。
7
想走進蔣書亦的心。
混不吝比正經有效。
起碼在我孜孜不倦地努力下, 蔣書亦開始懟我了！
她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懟人。
這是不是證明，我在她心裡是不一樣的？
8
不是。
並沒有。
我聽到她跟當 HR 的閨蜜聊天。
她說她是因為高薪才留在我身邊的, 還說我說話很毒舌。
她不喜歡我。
呵呵呵……我破防了。
9
西藏出差。
氧氣瓶不夠了。
她毫不猶豫把她的給了我。
她看我擔憂的眼神不似作假。
她一定是愛慘了我。
我也一樣。
我也愛慘了她。
愛上蔣書亦，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不輕易說愛。
愛是一個很神聖的詞，隨意說出口, 似乎總要被沾上幾分俗氣。
可在維多利亞港那個晚上, 我差點抑制不住說出「愛」這個字。
不能說。
說了，會嚇跑蔣書亦。
對她, 隻能徐徐圖之。
所以, 我換了一個折中的詞。
喜歡。
商禮舟喜歡蔣書亦。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10
2025 年 01 月 29 日。
凌晨 00 時。
我撥通了蔣書亦的電話。
「新年快樂，女朋友~」
對面默了默。
不一會兒, 她小貓一般柔軟細膩的聲音傳到我耳邊。
「商禮舟，新年快樂。
「未來的每一年，我們都要在一起。」
我幸福得想落淚。
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
在得到幸福時, 誠惶誠恐。
可是蔣書亦讓我體會到。
跟她所創造的幸福，是持久而穩定。
我哽咽回復：「歲歲年年，商禮舟都會跟蔣書亦在一起。」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