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我拍拍他手。
「小累贅,你自己出門找個別的貴人去服侍,好不好。」
看著年紀也不大,柔柔弱弱的,像太子時的謝玄,他那時候還沒這麼重的帝王戾氣。
我更喜歡那時的謝玄。
花容箍著我腰的手臂如枷鎖,彎腰將臉埋進我頸窩,悶聲道:「貴人舍得?」
生S面前,其他都是小事,長公主這狼窩虎穴,住著著實令人心難安。
且她意圖謀篡,謝玄有危險,我務必要趕回去。
「花容,你……乖。」
我不太會安慰人:「你要是不敢直接放走我,要不這樣,咱倆公平點,打一架,我能把你打暈過去,這樣你們家主也能輕點怪罪你。」
「我不會武。」
不會?
我心下一喜。
那事情可突然變得簡單了。
「既如此,那你拿什麼困住我呢?」
花容抬起頭,耳邊壓低的嗓音透著幾分蠱惑:「真心。
「我喜歡貴人。
「我心唯屬貴人一人。」
披著一張帝王皮跟我談真心,對我說唯一,真是能牢牢把我困S。
我就吃這套。
花容不會武,專攻心。
我真好奇他還有哪些能耐。
聽說柳陌花衢的人,會玩的花樣多了去了。
「喜歡我?那就證明給我看。」
花容咬了咬我耳垂:「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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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如棋子無序排列密布,夜空愈發幽深。
燭火搖曳,他的眸晦暗不明。
隔壁間,伶人奏響古弦樂。
汗涔涔。
「我家主君所言,貴人考慮得如何?」
撥弦弄調,空靈絕妙的樂聲自指尖傾瀉而出,醉人心脾。
我開口,嗓音也不自覺染了幾分醉意:
「合作當亂臣賊子嗎。」
花容眸光一危。
我看在眼裡,笑著吐出兩個字:
「好啊。」
琵琶聲掩蓋潺潺流水。
他斂下眸光:「口頭的不算,我家家主需要一個讓她信服的理由。」
「理由就是……」我勾上他脖子,灼熱鼻子拂過脖頸,「你家家主開出的條件太誘人了。
「這兒的漂亮小倌隨我挑。」
花容面容隱隱約約浮現一抹慍色:
「是嗎,那貴人為何選了我?」
指尖跳弄,琵琶音到了高潮。
「你像他。」聲音愈發不自然。
花容明知故問:「像誰?」
「你知道。」
「那貴人可是喜歡他?」
「嗯。」
「喜歡還來這找漂亮小倌?」
我眉頭輕蹙:「他……」
花容放緩:「嗯?」
得了片刻喘息機會。
「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他身邊美眷如雲,我找幾個小倌怎麼了。」
花容不說話了。
「貴人,咱們換個玩法。」
……
我叫停。
「怎麼了?」
月光下的如玉面龐清冷,眼尾那點朱砂痣,襯得他整個一活脫脫的男妖精,蠱惑勾人。
真沒想到他實在太會,我消化不了。
「今晚,就先這樣。」
花容盯著我臉半晌:「貴人真是玩不起。」
是,我玩不起。
能怎樣。
時間夠久的了,長公主這不能再待了。
整理衣服間隙,窗外天空開始燃起煙花,絢爛璀璨。
歡笑聲入耳,逃之前,我也好想去看看熱鬧。
花容沿窗而立,身形欣長。
他望著煙花出神。
要不要把他也帶走?
我忍不住叫他。
「喂,小累贅。」
花容聞聲看過來,煙花在他漆黑的眸中綻放。
我提議。
「和我私奔吧。」
29
寶馬雕車,青樓畫閣,處處花錦,歡聲笑語。
民間向來熱鬧,更何況今天七夕。
我拉著花容,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躲避長公主的眼線。
七夕有採荷一說,那河邊必定有船,我們正好坐船,悄無聲息地離開。
「我們坐船去哪?」花容問。
「那都成,離這越遠越好。」
花容微怔:「不回皇宮嗎,陛下有危險。」
「你不是長公主的人嗎?關心陛下?」
花容看著我,很認真:「我跟你私奔,我是你的人。」
有意思。
「既然你是我的人,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我勾了勾手,花容附耳過來。
「那人說過,走了就再也別回去。所以我,不回皇宮。」
煙花在花容的眸中轉瞬即逝,黯淡直至消失。
路過天街橋,上面掛了一整橋的紅繩銀鎖,橋上站著幾對伴侶,正挨在一起聚精會神地往鎖上刻名字。
生意人眼尖,看見我倆,展露笑顏。
「小郎君,和小娘子掛個同心鎖吧,寓意長相廝守。」
花容拉著我的手,有意放緩腳步。
我懂了,問他:「掛一個?」
他反問我,找碴似的:「和誰?」
「你。」
「誰和我?」
「我和你。」
「我是誰?」
我想了想:「花容。」
花容沉默半晌,臉色不太好。
「不掛。」拉著我走了。
?
他鬧什麼脾氣?
花容一路上沉默不語。
一撥人群如潮水湧來,他拉著我的手攥緊,生怕走散。
「我後悔了。」
「到了。」
我倆同時脫口而出。
一艘艘篷船整齊停在河邊,這裡的人就少了許多。
「晚啦。」我敲了一下花容的腦袋,「剛才橋上問你掛不掛同心鎖你說不掛,現在都過去啦。」
「不是,我……」花容想解釋。
我耐心等他開口說出來。
說出那句:我後悔了,後悔對你說那句走了就再別回來。
可他張了張唇,終是沒說出口。
「家主!找著人了!在這!要跑!」
遠處,長公主的人終是發現了我的蹤跡。
我下意識把花容護在身後:「上船,我為你拖延時間。」
我能感到身後花容的身體一僵:「你……」
「上船。」
長公主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派一個不會武的小倌看住我。
他分明就是原主頂替了原本的人。
我是他暗衛,跟了他那麼多年,識破他,很快。
「聽話……容。」謝玄給自己取的名,姓什麼來著的?
花容呆住了。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想,我幹脆一掌給他敲暈了過去。
謝玄這次出來,應該也是為了調查刺S一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隻帶了一個暗衛。
「護送陛下安全回京。」
「老大,那你咋辦。」
黑暗中,傳來謝阮冰冷的聲音。
「既然不能為本宮所用,那就留不得,都S。」
我抽出暗衛腰間長劍:「來不及了,沒時間廢話,快走。」
我與趕來的人奮力廝S,為身後漸行漸遠的船隻爭取時間。
星火照亮黑夜,遠處圍好一圈人,拈弓搭箭,瞄準方向,準備射出火箭。
與此同時,又一撥人團團圍裹上來。
火光四射,我的眸中燃起熊熊烈火。
完了,這回,逃不掉了。
30
我叫雲蘭,我爹總說我腦子不好使,帶我去看大夫。
「受了箭傷,在水裡發現的時候整個人臉S白,多虧大夫妙手回春,您再幫忙看看,她這失憶是咋回事?」
「女娃娃就是短暫性失憶,但能不能記起以前的事,看造化。」
看吧,我就是失憶,不是腦子不好使。
一路上,我爹愁眉苦臉。
「爹,咋了,不就是短暫性失憶嗎,我總有一天能記起以前的事,您別擔心。」
我爹欲言又止。
「爹不擔心你失憶,爹是擔心你都記起來……記起來管我叫爹,會氣得打我。」
我沒明白。
當時,我失憶睜眼後,一群陌生人圍在我身邊。
「這怎麼……真不認識我們了?」
「我不信,你起來,讓我試試。
「老大,我是你爹。」
我眨眨眼:「爹。」
其他人聽了,石化半秒後,扼腕嘆息:「怎麼就讓他搶先了呢。」
我爹說,因為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我的 11 個兄長都怕我,不是,都疼我。
我家,孩子多,挺熱鬧的。
可怎麼看,怎麼感覺我爹不像家有 12 個孩子的感覺。
他長得年輕。
31
爹和哥哥們,都很忙,三天兩頭見不到人。
「蘭蘭,乖乖在家待著,別出門,實在出門,戴好帷幔,別讓人認出來。」
我家住桃花源,特別美,跟仙境似的。
「爹,咱有仇家嗎?」
「有的是,不過咱們隱居這地方,仇家一般找不上門來。」
32
家門口今天躺了個人,渾身是血,真嚇人。
爹說桃花源這地方,仇家找不上門來,那他應該不是我仇家,不會害我。
他傷成這樣,應該也是在躲自己的仇家吧,真可憐。
我救了他,還給他煮了粥。
煮粥空隙,我搬了個板凳過來,拄著頭看他。
把臉擦洗了一番後,別說,這小郎君模樣還挺俊。
小郎君輕輕蹙眉,他醒了。
我倆目光交匯。
我感覺小郎君有點面善。
也不知道怎麼了,當時心跳特別快。
還是小郎君先開的口:「你救了我?」
我點頭如搗蒜。
小郎君眸中情緒翻湧,看起來都要哭啦。
一定是受傷太嚴重,疼的。
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好像什麼東西糊了。
完了!我的粥!
我趕忙跑過去,沒顧得上小郎君本想觸摸我臉,結果懸在半空的手。
還好還好,還能喝。
我盛了一碗給小郎君端過去,正好他醒了,趕緊趁熱喝。
可是碗太燙,我一個沒拿穩,摔了。
「雲蘭!」床上的小郎君也顧不得受著傷的身子,跑過來拽過我手,「燙著沒有?」
他衝著我手輕輕吹氣,我看呆了。
小郎君睫毛又長又密,輕輕顫動,真好看。
我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看見了地上的碎碗片。
剎那間,記憶零星湧入。
「陛下,臣妾手拙,這就回去再給陛下重新做一碗。」
「不必,怎麼這麼不小心,回去先好好休息,朕今夜晚些再過去陪你。」
這都不是我的聲音。
我甩甩腦袋。
什麼亂七八糟的。
「好點沒有?」小郎君問我,又把我手放他耳垂上。
我小心翼翼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叫雲蘭?」
小郎君一時語塞:「因為我……
「心悅你良久。」
「可我不認識你呀。」
小郎君神情復雜地看著我,他快碎了。
我怕傷著他,向他解釋:「不好意思啊,我失憶了,腦子不好使,可能,我們以前認識吧,我不記得了。」
「沒關系。」
他強壓喉中哽咽,擠出一抹笑。
「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好嗎?
「我叫,花容。」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
雲蘭花容,聽名字就是一對。
嘿嘿。
33
小郎君留在桃花源養傷。
巨樹桃花萬朵,桃瓣粉嫩,盈風輕吹,落在空中優美打旋。
我在一片花海中,鼓起勇氣開口。
「花容,我救了你,你想怎麼報答我呀。」
同時在心裡祈禱。
拜託,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以身相許……拜託拜託。
桃花神似乎聽到了我的禱告。
「花容心悅雲蘭已久,阿雲若不嫌棄,花容以身相許,好嗎?」
好耶!
34
燭臺、錦帳、宮扇,暖春。
我穿著大紅喜服,和花容的婚禮一切從簡。
天地見證,從此,桃花源就是我們的家。
「花容,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花容掀開蓋頭,迫不及待吻上來。
「快嗎,可我早就想這樣了。」
下一秒,我被勾腰帶進紅帳,衣衫滑落在地。